现在是有手机的人了吗！”于莫摘下头盔，瞪了李昂一眼。

妈妈笑着看眼前的两个孩子，提了提手上刚买的菜，对李昂说“李昂，上家里一起吃吧，阿姨今天给你们做糖醋肉。”

“不用客气了，阿姨。”李昂嘴上说着不用客气，脚却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啦，走吧走吧，一起吃饭，我妈妈做的糖醋肉超级好吃。”于莫走到李昂身边，把李昂往家的方向推。

“好了好了，别推我。”李昂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李昂笑起来有酒窝，可能是因为太少笑了，于莫第一次发现。

于莫家是老房子，楼梯很窄，妈妈走在最前面，于莫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来看看走在最后面的李昂，生怕这个人逃跑。

李昂走进于莫家里，看到客厅墙壁上贴着两张大大的手绘海报，一张写着“加油！”，一张写着“一中！”，海报周边画着烟花一样的彩带装饰。

“于莫，你就是每天这样给自己洗脑是吗？”李昂看着于莫墙上的海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幼稚！”

“很管用的好不好！我离一中只差一个a了！”于莫一边收拾着桌上乱七八糟的卷子和课本，一边说。

“还是优秀的于莫啊。”李昂看着另一面墙壁上密密麻麻贴着写着于莫名字的奖状，喃喃念叨着一句好似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明明打心底为于莫感到高兴，心里却好像有些难受的情绪，李昂说不清这种难受。好像自己与于莫渐行渐远了，明明这个人还光鲜亮丽地站在自己眼前，却好像马上就会不见了……

那个拿着酒瓶子唱歌发疯的于莫，那个抓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领口的于莫，那个离家出走蹲在路边流眼泪的于莫，那个遇到危险时需要被他保护的于莫……好像正在消失。

“上次你闹脾气，多亏了李昂到处找你，那么冷的天……你都不知道妈妈多着急。”饭桌上于莫的妈妈不停给李昂夹菜，“我们于莫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

“阿姨，应该的。”李昂乖巧地答话，然后一边又嫌弃地看着于莫，“谁让这个丫头片子让人这么不省心。”

于莫朝李昂扮了个鬼脸。

——

饭后，于莫和李昂到了天台。

“我自己在这里吹吹风，你忙你的去吧。你可是要考一中的人，别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距离中考只剩下一个月不到，李昂自己无所谓，但是他清楚现在这个阶段，每个备战的人都争分夺秒。

“一个晚上不碍事的，正好考前放松一下吧。”于莫每着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到功课里，一旦犯困走神都会气得又是咬自己又是掐自己，这样闲暇放空的时候很久没有了，“倒是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么有干劲啊？我随便找个中专念念就好了。”李昂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你留级做什么？”于莫惊讶地问。

“原本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没有了。”李昂的眼里藏着淡淡的笑意，他原本紧紧抿着的嘴唇好似松了口气一般，放松了下来。

“什么原因啊？”于莫侧着脸专注地看着李昂，好似试图从李昂脸上找出答案，但是猜测人心这件事她向来不擅长。

“不重要了。”李昂看着于莫，和三年前一样，月光很暗，他看不清于莫的表情，那一天的于莫在擦眼泪，而这次于莫的眼睛里在发光，是比眼泪耀眼得多的光芒。

“于莫，加油。”李昂一口气喝下了一瓶啤酒，这回于莫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