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最后阶段，下课时间走廊空无一人，备战中考的学生忙于讨论习题，念不进书的学生自娱自乐。

三年7班忽然来了两位警察，带走了慧子班上的陈正雷，江湖人称“地雷”，被带走的时候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黄色杂志，慌乱地塞进了抽屉。

安静的教室躁动了起来，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地雷和上一届的朱浩杀了人！”戴着眼镜，发型像锅盖一样的李小回用骇人听闻的语调说着。

“别瞎说！就是把人捅伤了。而且不是他们俩干的，是朱浩的哥哥朱其。”说话的是地雷常一起玩的兄弟。

“我有个邻居那时候正好路过，他说三四十公分的西瓜刀捅进肚子里，没死也半条命了……”住在科山脚下的张轩贤说道，露出恐怖的表情，好似眼前正在目睹这一幕。

“据说伤人的朱其已经被抓起来有一阵子了。”坐在慧子前面的孙伟忽然插嘴说道，他平日里是个话少的人，极少参与琐碎闲聊。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可千万别放出来了！”李小回说。

正在做题的慧子停下了笔，侧耳倾听着，她记得朱浩这个名字。朱浩的哥哥朱其，就是在巷子口照过面的驴脸男。原来驴脸男是被抓起来了，难怪很久没见到了。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在上课前对警察的出现做了简单的说明，“学校里出现恶性伤人事件，伤人者并不是我校学生，陈正雷同学正在配合警察调查。大家别乱猜，更不要散播莫须有的谣言。”

老师例行公事一般地说了一通后便迅速进入紧张的初三教学状态，“上课！”

慧子听后心有余悸，如果当初李昂没有出现，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驴脸男被抓起来是个好消息。慧子想着打电话告诉李昂，好让李昂也能安心。

——

晚上回到家，慧子从音乐盒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串数字，是李昂的电话号码。

慧子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抓着纸条，在书桌前纠结了足足半小时。明明只是要打个通知电话，却紧张得好似要打表白电话。

时钟指向10点整的时候，慧子终于按下了最后一个号码，电话机传来“嘀——嘀——”的声音，每一声都敲打在慧子心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喂，谁？”电话那头传来李昂一如既往冷漠的声音。

“是我，慧子。”慧子抓着电话的手已经开始出汗，“那个……今天我们班一个男生被警察带走了……听说是之前我们在巷子口遇到的那个人的朋友……就是那个长着驴脸的那个男生……好像是那个人被抓走了……”

慧子语无伦次地说着。

“哦。我知道，早听说了。怎么了？”自从于莫开始潜心于功课，李昂好像忽然迷失了，终日泡在网吧里。网吧常有各种混子出没，消息灵通得很，早在驴脸男被抓走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没……没怎么，就是跟你说一下。”慧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想跟你说别担心了。”

“谁担心了？”李昂正在打游戏，不耐烦地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电话里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嘟”的声音。

——

“李昂？”于莫坐在妈妈电动车的后座上，看到家楼下的李昂，惊讶地喊道。

自从上了初三，妈妈每日接于莫下课。

“阿姨好。”一向目中无人的李昂礼貌地向于莫的妈妈问好。

原来这个人的脸上也会出现这么乖巧温暖的表情，于莫忍着不笑。然而李昂转过头面向于莫时又回到一脸气死人的冷漠，“这么久没见到你，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来看看你中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不会打电话啊，你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