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章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1 / 4)

东南酣战,康飞却坐着大海船,从广东一路到了天津。

本来康飞是不想去的,他对市舶太监祝真仙就说,我帮你对付濠镜澳的夷人,那是因为我想对付夷人,搜刮金银乃是附带的,如今你让我陪你一起进京,那岂不成了我主动搜刮金银巴结天子?难不成我还要拜他做个干老子?

我做事只是因为我想做事,可不是要巴结皇帝老子。

祝真仙就劝他,哥哥你这么想,那未免就是自甘下流了,俗话说的好,干亲上门,不是想钱就是想人……哥哥这是送钱,那能一样么?

祝太监一个人不敢回京,毕竟,他是因为碍了嘉靖的眼,这才被他干爹黄锦给从京师一脚踢到广东来做这个市舶太监的,如今虽然说搜刮了银子回去,终究腰杆子不硬,要是康飞这样的活神仙能跟他一起进京……说实话,以康飞扬州遇仙那么多人亲眼瞧见的事迹,已经足够被当做祥瑞送到京师了,毕竟,地方上发现两只白老鼠都要屁颠颠伺候好了送到京师去的。只是康飞能打,战绩实打实,往来的也俱都是高官一流,大家下意识忽视了。

祝太监以前是干嘛的?是个宫观道士,淮扬大水把他家的道观给冲垮了,砸了饭碗,他这才狠心净身入宫。

道士么,发现点祥瑞,那岂不是理所应当的,故此他就想以康飞哥哥这般事迹,一张嘴又能说,死的都能说活过来,跟这些倭寇夷人厮混甚么?上京在天子身边伴当才是个正经路数,封公封侯,只在须臾间。

前有邵元节,后有陶仲文,这都是有理可循的。

当初祝真仙其实下意识也是想走这个路数,只是他忘记了,那会子他已经是个割鸡割鸡割鸡割鸡的小太监,而不是在他老家高邮州那个让乡下大姑娘小媳妇垂涎不已的唇红齿白小道士。

毕竟,天上人间的头牌小姐你才会去哄她从良,即便她发个嗲撒个娇使个小脾气,你也乐意。家里面小保姆也来这一套?信不信我明天把给你……

在广东吹了两年海风他才正经明白这个道理,我如今是天子家仆,这条路实在走不通,可是,康飞哥哥可以啊!

他以为这是为康飞好,毕竟,邵元节生前尊贵,享受一品俸禄,死后哀荣,敕授文康荣靖。至于还活着的陶仲文就不消说了,天子呼为陶师,授伯爵衔……

对此,他如今是嗤之以鼻的,你们都跟我一样,不过是个道士……

他巴结着康飞,好话说尽,康飞是个执拗的,这事儿我乐意干,你不给钱我也干,这事儿我不乐意干,你给钱我也不干,只是摇头,不行不行,你看人家张老爹爹,我跟他一路来的广东,自然要一路再送他回扬州,要不然,他八十多岁了,路上挂了,算谁的?

这话传到张桓老将军耳中,气得老将军吹胡子瞪眼睛的,小兔崽子你混说个啥?老子买个夷人婆娘伺候生活,信不信明年老子让这婆娘生个崽子让你叫小爷?

老将军年轻时候是个顽主,年纪大了也谈不上德艺双馨,总之,品行高尚的人,未必私人操守就高,这个一定要搞清楚,毕竟他只是品行高尚,又不是太监。

康飞听老将军威胁自己,未免嘿嘿笑,你老人家一把年纪,囧子活力不够,大约是生不出来的,还是老老实实指望我,到时候生一个,过继给你老人家。

老将军一顿吹胡子瞪眼睛,不过,他也拿康飞没法子,故此只好仔细与康飞分说。

小伙哇!你听我说,那吴桂芳如今做了两广总督,正是用心做事的时候,你现如今就是个活菩萨,广东庙小,供不住你,你再赖在广东,那岂不是碍人家的眼?你来跟我说,要是再来倭寇,他是用你呢?还是不用你?用你是怎么个说道?不用你是怎么个说道?

康飞听了老将军的话,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哦,这不就是基督将军在校长那儿的待遇么?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