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出。
那双浑浊的眼睛先是刹那茫然,随即被浓郁的屈辱和愤怒填充,但在对上云顶山主那毫无波澜的冰冷碧瞳时,那股愤怒又被生生堵在嗓子眼,化作从喉咙里挤出的嘶嗬声,脸上涨得紫红。
“你——看见了?!!”
洄璃猛地昂起头,一双淬了剧毒般的金瞳死死盯住空中的巨猿,
“我儿!他是洄渭两川的骨血!在你眼皮底下遭此横祸,身负奇冤,修为俱毁!你作为一方山主,竟然……竟然坐视不理?!”
她纤细的手指猛地收拢,指甲刺破了掌心,渗出血丝,淡金色的锐气不受控制地在她周身乱窜,发出细微的蜂鸣,却在两大山主无形散逸交织的威压海洋里,渺小如同萤火。
“哼!”
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冷哼炸响,并非对着洄澈,直扑洄璃与青嶙。
无形的音波裹挟着撼动神魂的力量轰然压至,洄璃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撞在胸腹,护体锐气瞬间崩散,喉头一甜,眼前发黑。
“蹬蹬蹬——”
她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惨白如纸,惊悸与怨毒交织,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当场呕血。
青嶙更是惨烈,山岳加身,他的膝盖轰然砸在半风化的岩石上,闷响伴随着骨头的脆裂声,他为了护住怀中昏迷的青崆,只能用肩背顶住那股恐怖冲击,嘴角溢出一缕血丝,眼神惊恐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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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澈黑袍无风自动,袖袍一拂,一道柔韧的灵力悄无声息地罩向身后两人,勉强为他们卸去大半力道,但脸色更沉了三分。
坏事!
真是坏事!
这四臂石猿的实力居然不逊色于他,若是动起手来,自己可还能逃脱,可自己的妹妹和外甥......
威慑出完,却见空中的石猿山主碧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冷酷,冷冷说道,
“坐视不理?哪里来的无知小妖,当我这云顶山是何地?!”
“恩怨私斗,生死自负,画地为界,各凭手段。我掌云顶山,守的是这片山脉安稳,护的是四方群妖共存之纲,可不是来伺候恶儿的,他在界内跟人撕咬,自己牙口不利崩了脖子……”
他讥讽地瞥了一眼青崆,
“那是他道法不精,气运不济,劫数临头,旁人若是擅自插手,坏了这千百年存续的铁规......那才是捅破了天!”
字字如刀,句句如石。
弱肉强食,适者为存。
在十万大山这血腥地带发生的私斗,未动摇自家根基,他凭什么当爹又当妈?
这番话无疑是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洄璃脸上,更将部分力道反弹回洄渭两川的脸上——
你外甥自己找削,技不如人,被打残了是活该!
我袖手旁观理所应当!这道理,横贯人妖两族。
“好一句劫难临头!”
洄澈的声音沉了下去,那蕴含的怒意却像是水面下潜藏的旋涡,冰冷刺骨又充满毁灭性。
他周身凝聚的气势开始收缩,比方才更加危险凝练,目光如乌光剑直刺云顶山主。
他代表的已不仅是舅甥情分,更是洄渭两川的尊严。
“青崆是我洄澈嫡亲的外甥,他体内流淌的是我洄渭两川之血,他被打入濒死,道基尽毁,此事已非区区私斗那么简单!”
“是对我洄渭两川山主威严的悍然挑战!云顶妖友,此事必须给我、给洄渭两川一个交代!”
“交代?”
云顶山主张嘴,酒气喷涌如雾,
“你倒说说,本座该给你什么交代?是怪我没替你外甥按住许尘方便他下嘴咬?还是怪我睁着眼睡着了没在他脑门上刻个此妖危险,靠近命断?”
嘲弄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