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金黄的夕阳将天空染得金黄，冬日的黑夜，来得总是格外的早。

三份书写得特别潦草的口供整齐地摆在桌面上，脸肿得亲妈都不认识的泰迪双手反绑着，被粗壮的麻绳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三份口供, 已经足够判断了吧？”

奇诺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开口说道，白枫缓缓点头，一锤定音道：“能确定了，马西莫就在那个公寓里，小泰迪没有说谎，那不是陷阱。”

“那么，这只小泰迪该怎么处理呢？”

奇诺从口袋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火机, 直接将手中的三份口供点燃，随意地扔在地上。

“他见过小阿尔伯特，知道三叉戟小少爷跟我们在一起，这就有点难办了。”

白枫双手手指交叉放在后脑勺上，身体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随意地说道，似乎并不是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在谈论天气。

“等会，师父，我们就这么把他干掉？”

曾水忍不住插嘴道，他似乎还没完全适应地下世界的行事风格，白枫没有说话，奇诺却用很奇怪的目光望着曾水，理所当然道：“用你们的话来讲，不干掉他留着过年吗？他可是见过小阿尔伯特的, 万一泄露出去怎么办？要知道我们的任务除了干掉马西莫之外，还要护送这位小少爷去英伦！”

曾水挠了挠头，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许诺了要保护他, 现在又反手干掉他，会不会对三叉戟的声誉有影响。”

“对啊，我是给了他承诺。”

奇诺随口说道，说罢从腰间直接抽出了手枪，拉动套筒上膛后直接对准了泰迪的额头，微笑道：“可是，我只是代表维托给了他一个承诺，现在杀他的是我，又不是维托，这有什么冲突吗？”

“别杀我啊！你们承诺过确保我的安全！我可是把情报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

泰迪大声喊道，他听不懂英语，一直是满头雾水的状态，但看到指向自己的枪口，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想象中有所出入。

或者更准确地说，出入很大。

“我来吧，三叉戟不缺这一点信誉，更何况是为了保护我。”

一阵更加年轻的声音从沙发后面响起，小阿尔伯特已经拔出了父亲送给他的pk380手枪，将天使蓝的握把紧紧攥在掌心, 语气坚定地说道。

奇诺轻笑一声后, 将手枪收了起来，转身向房间外走去，走出去的时候还顺带拍了拍小阿尔伯特的肩膀。

白枫也毫不犹豫地起身，不过没有拍肩膀，而是轻轻揉了揉男孩柔顺的一头金发。

曾水迟疑片刻，想了想后，还是站了起来，也同样轻轻拍了拍肩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

来到屋外，奇诺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摸出来的雪茄，正在吞云吐雾，白枫则举着佳明gps终端，仔细研究着公寓附近的地形，见到曾水走出来后，微笑道：“总得有个过程，这是他自己选的路，阿水，你看上去不太好！奇诺，给他来根雪茄，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奇诺依言扔出一根装在玻璃管内的雪茄，并且心疼道：“省着点，这还是小阿尔伯特在机场翻出来的，他父亲的存货，虽然我不懂雪茄，也知道价格不菲！”

当曾水生疏地用防风火机开始烤雪茄的烟头时，屋内传来一声.380 acp子弹独有的枪声，就在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同样的两声枪响再次响起。

“会补枪，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