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一夜未睡，屋子里关着灯，漆黑一片，他闭着眼睛，任由思绪凌乱的发泄，许多人许多事一一在他脑海里浮现。

有许秋，有顾明仲，有关山，有路征徐放，有小时候的回忆和创业的艰难，有汗水、有泪水，还有鲜血，但更多的，是周周。

他的脑子里一直闪现周周的那张脸，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她在他身下的婉转低吟，他才惊觉，原来从前的一切，曾经那么的美好……

最后，周周的那张脸泪流满面，她哭着对他说“我要一点一点忘记你，一点一点把你在我心里挖去。”

“我还要嫁人呢？”

“虽然是道别，但我不想和你说再见。”

“因为我并不想再见到你。”

不！周周！

程度身子一挣，胸口传来剧烈的痛楚，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周周！”

他大喊一声，窗外有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来，程度眯着眼睛，眼底是无尽的黑暗。

手机震动了一下，程度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继续躺着没动。

又过了一会，手机继续开始震动，然后一直持续不停。

窗外的阳光实在太过耀眼，程度用手挡了挡，整个人一点精神气也没有，脸色也苍白的可怕，他好似没有听到手机的声音，继续呆呆的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此时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他想起了温家的那个小院子，那里有花儿、有葡萄架、有秋千、有家禽、还有人气，那是一个生机勃勃的院子，有他梦里的一切，还有他想要的那个人。

如今，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想要看一眼，都是那么难。

而这一切，还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如果姐姐的死，不是因为商豫……

那他都做了什么？

程度的身子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屋子里烧了碳火，很暖和，可他却觉的冷的厉害。

浑浑噩噩里，程度听见门外顾老师在叫他，他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怎么这么憔悴？”顾老师担忧的看着他，“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就要去摸他的头，“也不热啊。”

“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着凉，觉的有点头疼。”程度由于熬夜，眼圈有点发红，“顾老师，有粥吗？我想喝粥。”

“我去给你煮。”顾老师连忙道“想吃东西就行，有胃口了病就好的快，一会我再去村里的卫生所给你拿点药。”

“顾老师。”程度的声音沙沙的，“您对我真好。”

“你这是怎么了？和我还客气上了？”顾老师笑了笑，给了他肩头一拳，“我去煮粥，你赶紧洗漱一下。”

程度又走回了床边，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了关山发来了一张微信截图。

他点开看了一眼，是微博热搜的截图。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至极的名字。

他立马把电话打了过去，“怎么回事？”

“呦呦！你终于肯理我了？”关山哼哼了两声，“不过我现在好困，我得休息一下，你一会再打给我。”

“你到了？”程度慢条斯理的道“关山，你我总还是要见面的。”

关山打了个哆嗦，程度这人一向睚眦必报，见了面他想怎么治他，真是想想就觉的可怕。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关山咬牙，“我昨晚半夜就开车出发来向许村，这一路就没消停过，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俩的！”

“赶紧说！”

“热搜我也是昨晚才看到的，我也不是大闲人，每天盯着热搜看，我也很忙的，忙着给刘继成处理后事，忙着陪岑安静……”

“别废话！”

关山又哼哼了几声，明显的不高兴，“只要和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