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1 / 1)

很快。

又察觉了床头柜边沿还有一道清浅的呼吸。

随着她启唇,试图活动四肢,季平舟醒来,他睡的极轻,只是闭着眼睛,意识还停留在禾筝身上,跟着她的活动而活动。

他的意气风发不见了。

眼眶被疲累包裹,衣领上有被水晕开的血,手掌却干燥温暖。

禾筝口干舌燥,无法动弹,音色虚弱,“你怎么在这儿……”

季平舟将她的头发挽过去。

拿过手旁的水,用棉签沾着水打湿她的唇,湿润驱散了浮在唇上的干涩,让感知稍稍好了些许。

可疼痛,还是控制着她。

她只能趴着,手指摆在一旁,才蜷缩,就疼的揪心,可这些,她全部忘了是怎么发生的。

瞳孔清透,却始终茫然,盯着季平舟在房间内进进出出,帮她换药,又检查伤口,却一直默不作声,像是在气什么,脸色沉到了阴郁的程度。

禾筝发怵,怵到不敢吭声。

季平舟拿着吸管让她喝了两口水,又探了额头,没有发烧,暗自松了口气。

他这才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挽起袖子,手中拿着的是医用棉签,很精细,比着指甲,沾了点刺鼻的药水。

他不抬脸。

睫羽微垂,眼下落着疲惫,整张脸都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病态白。

受伤的是禾筝。

可真正痛的,好像是他。

“会有点疼,忍忍。”

禾筝还来不及反抗,细软的棉签便抵到了甲缝边缘,那上面浸满了药水,湿凉的触感擦过皮肉,浸到伤口里,刺冷的疼。

疼的她身子轻抽,忙将手抽回。

季平舟却攥住了那只手腕,在禾筝疼的要逃时抬眸看她,眼色凉凉,没温度,像是严厉的老师在审判学生,她无处可逃。

“里面必须要上药,手指最容易感染。”

他这样子,大概就是对待医院病人的样子。

禾筝惶惑的将心推到了嗓子眼,“……我昨天又干什么了?”

棉签停滞在指端,没敢再往前递进。

季平舟压着嗓子,“都忘了?”

“嗯……”

“你把花瓶摔了,用手抓玻璃,又摔了进去,后背被扎破了,肯定要留疤了,这些自己都不知道?”

原来她已经病到了这个程度。

在做了过激的行为后,就会忘记自己前一天的所作所为,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双手在清晨的阳光下已经全目全非。

她的甲床呈现清透的粉色,指甲修剪的圆润,没有毛躁的地方,指甲缝很窄,可碎玻璃有的太微小,还是有嵌进去的,季平舟昨夜拿着尖头镊子挑了很久,眼睛疲劳到快瞎掉,才将那些玻璃从她身体里拿出来。

虽然有简单的上药包扎过。

可现在小块纱布拆开,血还是从十指里蔓了出来。

季平舟就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