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跪的麻了,阮星竹略略欠起身来,天色愈发的晦暗起来,一旁响起了下人们的脚步声,只见着她们面无表情的给屋子里掌了灯,旋即,便又脚步轻快的踏出了祠堂。

阮星竹暗自捶了捶背,偶尔风动,把屋子里的灯烛吹得忽明忽灭,可她压根都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此刻她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只想着快些到亥时,自己好赶紧去吃点东西。

未几,屋外的屋檐下忽然响起了雨声,啪嗒的滴落在了地上,雨越发大起来,像是要把整座城都笼罩在这静谧的氛围当中似的,雨点就这样打落在地上,就像是有个小鼓重重叩击在她的心头。

谢天谢地,待到亥时过去,她才忙不迭的往园子里跑去,外头下着大雨,无奈她也没有带伞,也没个人来接应,思前想后,她只能哀叹一声,整个人只身往雨中狂奔起来。

细细一想,倒也没什么,这府里伺候的都是将军府的人,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们伺候的,只是“将军府少夫人”而已,抛去这个头衔之外,便再无其他。

肖凌听着屋外的雨声愈发大了起来,心中也有些焦急,正欲打着油纸伞出去寻,方才挪出院子里两步,恰巧就看着屋外一个倩色的身影,影影绰绰的,仿佛是往这跑来,他不由暗惊,瞧清楚是阮星竹,立马就跑上前去,给她打着油纸伞。

告知到身旁没了雨点,不免也让阮星竹骤然一惊,抬首见着肖凌,未几,只见着他微微一笑,对自己淡然道“赶紧的,先进去吧,外头下这么大的雨,别得了风寒。”

已经是秋天了,下了一场雨,阴凉得很,肖凌牵着阮星竹进了屋内,拿着手帕擦拭着阮星竹额角上的水珠,“委屈你了。”

纵然是阮星竹心思豁达,听了他这句话,也不由得开口号啕大哭起来,一个翻身就扑到了肖凌的跟前,肖凌轻拍着她的背,不由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我在这呢,你先快些去洗个澡,到时候再说这些事情。”

阮星竹连声诺诺,下去泡了个热水澡,过了半晌,头发将干未干的,轻轻的挽在了身后,她一袭素袍,衣裳显得大了些,松松垮垮的,走起路来像个穿大人衣裳的幼龄女童似的,让一边的肖凌瞧见了,也不免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他的笑声,阮星竹立马就上前故作恼怒的捶了捶他,她本就是瓜子脸,这会在一旁的灯烛照映之下,更显得整个人颇为精致小巧,肖凌打量着她,帮她细细弄着颈发,淡然感慨一句,“今天,委屈你了。”

阮星竹明白他是在说什么,这会心中委屈排山倒海涌来,却都抵不过他这一句,阮星竹自认为足够聪明,能够摆平这一切,却殊不知,还是在此刻败下阵来。

“没事,算了。”

“母亲她也是一时不能接受,外头流言纷纷,她误会了你,想来再怎么样,经过了今天这一桩事,误会也都应该消了。到时候,我去帮你摆平这些事情。”

说完,他拧了拧热毛巾,帮阮星竹擦干头发,阮星竹抬头,看着肖凌熟悉的剑眉星目,不由感慨,冷叹一句,“我就当是新媳妇进门,舅姑给的磨练罢了。”

肖凌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环抱着她,感慨一句,“真是委屈你了。”

“没事。”

两个人难得的温情,却都率真的以为,事已至此,事情肯定能够摆平,无论如何,李雪茹定然不会为难他们。

可也只能说两个人想的太简单了,翌日一早,李雪茹便又让阮星竹骑虎难下。

虽说肖凌做了城防军统领,可每日有空就还是过来陪伴母亲用早饭,李雪茹自然开心,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桌,见着阮星竹便开始挑剔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个婆母还没用东西呢,你就率先吃上了。”

阮星竹略略一瞟,见着自己同时跟李雪茹端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