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塔娜的话,阮星竹皱了皱眉头,却没再敢说话。

她感觉身旁的这个女人像是一个脆弱的花瓶,轻轻一碰,也许就会粉身碎骨。

“我听他们讨论的说,你好像是一个药师。”两人静默的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塔娜率先开口。

声音慢悠悠的,气若游丝,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

点了点头,阮星竹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是,她对面前这位公主的身体感到十分的抱歉,虽然自己是一名药师,确实对她的身体无能为力。

因为她毒药入了骨髓,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虽然看现在的她一脸平静,但是阮星竹知道,此时的她浑身上下骨头里都是疼的,更别说做什么动作,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可惜我对你的身体却无能为力。到底是谁这么心狠,给你下的毒现在已经侵蚀了你的脏器和骨髓,再也没有清除的可能。”阮星竹说话的声音虽然听着云淡风轻,可是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攥紧成了一个拳头。

她垂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自己身旁脸上却带着轻快笑容的塔娜。

明明身上受到那样的痛苦,却还能笑的出来,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坚强的人?

可是阮星竹的心中却十分的不痛快,面对一个病人,她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渐渐的走向死亡。

“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当然有数。”塔娜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自己的皮肤。

那皮肤被按压出来一个凹痕,却迟迟没有恢复,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平整。

这些东躲西藏的日子里,她也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起先她还猜测是因为吃的不好,睡的不好,后来才从那些追赶自己的人口里得知,原来是国王给自己下了毒。

多么可笑又可悲呀!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给他的亲女儿下毒,为的是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王子。

“在我还小的时候,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有一个人。”塔娜轻轻的眯着眼睛,双膝环抱抱在胸口,像是回忆,却又像是眼前略过走马灯。

“他是契丹的一个质子,而我是楼兰国最不受宠的公主。小的时候他就一直陪着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消失了。”

“我心中一直想的是他,但是我等啊等,等到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出现,而父亲却早已经把我许配给了女真国的一个王子,虽然说那个王子权势滔天,但是我一面都没有见过他,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他?”

“然后你就逃跑了。”阮星竹虽然带着一点疑问,可是却毋庸置疑。

一看她衣衫褴褛的模样,就知道是从哪个地方跑出来的。

“对,我是逃跑了。”塔娜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珠依旧望向遥远的天空。

“我不愿意嫁给那个人,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尽管待我十分冷淡的父亲竟然会真的在我的饭里面下药。”

阮星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中一摸,便摸出昨天晚上从塔娜身上搜出来的一个小荷包,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递给她。

“这是昨天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荷包,肖凌说这里面应该有你的身份牌。”

“没错,的确是我的身份牌。”塔娜看着那绣着楼兰图腾的荷包却迟迟没有接过来,到了最后,还是阮星竹硬塞在他的怀中,她才缓慢的打开那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儿价值不菲的印记。

“你们楼兰人的身份令牌都是印记吗?”阮星竹说话没有经过脑子直接就问了出来。

摇了摇头,塔娜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玉制的印记。

这块玉应该是上好的和田玉,周身通透,里面没有一点儿的杂志,就连印记的手柄都雕刻得精美绝伦,全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身份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