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桌老的徒弟来了。

虽说是徒弟，也就学了几年，之后跑去学心理学，现在小有成就

徒弟先是问候，之后把君夙带到了一间房，卓老也跟着去了。

大厅只剩下慕夏君夫人，还有一些佣人。

氛围，死一般的静寂。

慕夏坐在那，时不时朝君夫人看去，但凡视线对上，君夫人总是不屑。

不屑？

有时候原生家庭真的是原罪。

逃不掉，躲不了。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义无反顾的陪她跳下去。

但凡……

但凡这个世界上有人比她对他还要好，他怎么舍得死。

“伯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么？”慕夏仿佛聊家常一样开口。

君夫人瞪了慕夏一眼，冷冷开口道：“自然知道。”

老爷子搬出去没几年，夙儿身子越来越不好。

每年冬天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要不然就是卓老日夜看守，数不清的药水出入君宅。

那断时间她压抑的不行。

后来老爷子提出让夙儿换个环境，不得已下，她只能同意。

那年，夙儿16。

去了一趟乡下，丢了一颗心，直到现在也没找回来。

“那你直到他在乡下都爱干什么么，知道他晚上几点睡觉么？知道他房间一直有淡淡的香味么，知道他的手比玉还冷么，知道他最喜欢的其实是我奶奶家的烟火味吗？知道……”

“你在和我炫耀吗？”君夫人最听不得这些话。

她是他的母亲，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不该知道的，她也不用知道。

她儿子是君家家主，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慕夏说的那些，她的确不知道，可知道了，她儿子也就废了。

“为什么伯母会觉得这是炫耀，哪怕之前我们没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朋友，相处那么久，我都知道，或者，我们随便问一个佣人，看看他知不知道他的习惯？”

她不是在这炫耀，只是想让君夫人清楚。

生而为人，她没错，但是母亲这个身份，她不配。

“胡搅蛮缠！”君夫人瞪了一眼，随即扭头朝别处看去。

慕夏淡淡垂落眼眸，这些话她说了很多次，可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局……

那就不浪费口舌了。

省的麻烦。

“你，给我倒杯水。”慕夏随意的指向一个佣人。

得了命令，佣人转身离开。

君夫人喊道：“她又不是这君宅的主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抠门。

连口水都不让喝。

佣人为难的站在原地，双手搭在面前不知所措。

慕夏看了眼，小声嘟囔道：“那就算了，待会回自己家，我会多喝两口的。”

“上天城是我夙儿的家，与你无关。”

“这是给脸不要脸了吗？”让了一次两次，两次三次，结果人家还是高高在上的不得了。

抱歉。

从知道自己是妖女的那刻，她就已经在忍耐了。

慕夏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眉眼中的戾气四散开来，骨子里的凶狠不比君夙差，一呼一吸间都露出寒气。

她看向君夫人的视线，仿佛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