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

周成赶在皇宫外门合上前赶回。

正要踏入东宫，一名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来到他的面前，弯着腰唯唯诺诺道：“皇孙殿下，陛下召见。”

“皇爷爷找我？”周成颇为吃惊，然后改道去了福宁宫。

福宁宫是皇帝的寝殿之一，周成来到福宁宫时，皇帝站在查看奏章。

“皇孙殿下，”李公公笑吟吟地拦在了周成面前，“陛下要你跪下。”

“什么？”周成脸色一黯。

李公公愁眉苦脸地冲着周成使眼色，同时说道：“跪下！这是陛下的意思。”

望着窗户上，皇帝那黑色的身影，周成攥紧了拳头，然后极不情愿跪下。

见他跪下之后，李公公和那名小太监都进入了福宁宫，只留下他一人独自跪在这寒风里。

约莫一个时辰后，见窗户上皇帝的影子又动了几下，周成终于忍不住问道：“皇爷爷，不知孙儿犯了何错？”

“哼！朕还在想，你还能坚持多久才会开口，进来吧。”

周成缓缓从地上起身，面露痛苦。在寒地上跪了半个时辰，两个膝盖都酸痛到没了知觉。

随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皇帝面前。

侧身斜躺在榻上皇帝将视线从手上的奏章移开，有些疲惫道：“朕让你进来，不过是觉得外头冷，怕你被冻坏了，给朕接着跪。”

“皇爷爷，既然如此，我何不命人锯了孙儿这双腿，反正都是要废的？”周成回应。

皇帝当即放下手上的奏章，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朕不会这么做？”

周成直摇头，”孙儿不这么认为，孙儿不过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皇帝怒哼一声，“你这小子，牙尖嘴利，真是愈发的不像话了。”

“皇爷爷教训的是，孙儿定会改。”

“你回回都说改，可每次都会变本加厉。你可知，朕为何要罚你下跪？”皇帝问道。

“回皇爷爷的话，孙儿不知。”

“那你接着跪吧，直到你知道为止。”

周成当即跪了下去，不过只一会，他便面露痛苦，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哀叫。

“你若再这么吵，朕就让你到外头跪了。”

“皇爷爷，刚才可是你说的，跪在外头会把人冻坏了。”

皇帝高举起手上的奏章，差点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砸向周成。

“你和你父王一样，向来都不让朕省心。”

“所以皇爷爷你放弃我们父子两了。”周成直言不讳道。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直言不讳。

“当初你父王让朕彻底寒了心，朕对他失望至极；后来你也一样，无法无天，胡闹之极，亏得朕以前对你寄予厚望。”

“孙儿不才，让皇爷爷失望了。”

“少说这些场面话了，”皇帝有些不耐烦道，“听说你和那刑部侍郎私交不错？”

“岂止是不错，都快成拜把子兄弟了。”

“你！”皇帝一怒，然后又甩了甩手。在他印象中，他这个玩劣不堪的孙儿一向如此。

“替朕转告刑部侍郎一声，不该他该管的事情可别管。”

“皇爷爷，你是君，他是你的臣子，非孙儿之臣，此话当你亲自跟他才是。孙儿与他，不过是酒肉朋友，从不谈朝政之事。”周成婉拒。

“那你和那姓叶的交情如何？”

“皇爷爷，你有所不知，孙儿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既是恨之入骨，那你当初为何要亲自出面为他做证？”

“因为姜教头被杀的时候，孙儿的确是和他在一起。”周成解释。

皇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搞不清自己这孙儿是真傻还是装傻。

“回去吧，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