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干警好奇探头看着忙碌的车间，他手上提的水壶就是这家加工厂生产的水果罐头。

老干警也多看了几眼，他孙子喜欢吃这牌子的蔬菜干。

“好奇的话可以进去看看”

两人转身看向笑意吟吟的女人。

“我是苏玉春，是加工厂的厂长”

年轻的干警惊讶，“这么年轻？”

老干警眼神老辣，别有深意的打量着苏玉春。

办公室里，年轻干警打开笔记本，看了眼桌面的可乐，心想招待人都用可乐，可真豪

“你年纪轻轻就能在首都开厂，得要不少钱。”

少年干警只好放下还没进嘴的可乐，聚精会神的准备记录。

“因为我当年投机倒把”

少年干警咧了下嘴角，今早他也在场，现在相信两人真的是朋友，连说话都那么出其不意。

老干警表情未动，尽管政策还未完全禁止投机倒把行为，但如今个体户多了，处处可见投机倒把。

去年腊月，老干警九十多岁的老母亲临终前想吃一口西瓜，大冷天上哪去找西瓜，他在集市上溜达了好几天才找到一摊卖外地西瓜的，要价非常高。

高价贩卖外地产品就是典型的投机倒把，为了满足老母亲的临终心愿也只能将错就错。

换言之现在说投机倒把，危险的可能性不高，十年前的投机倒把更是无从查起。

迎着苏玉春冷静的双眸，老干警深感棘手。

“当年我收集屯里的煤票卖到黑市，挣了点小钱，后来阴差阳错卖了个注册的商标，京杭，拿钱承包了黑省蔬菜公司。”

“京杭？做航空餐的京杭？”小干警惊呼。

苏玉春笑笑，“京杭现在还是加工厂最大的顾客，航空餐的食材全部出自加工厂。”她继续道“后来又挣了些钱，跟着我丈夫来首都定居，开了加工厂。”

话落，苏玉春反问“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老干警沉吟，“有个叫董钦的男人去自首，承认十年前倒卖黄金。”

苏玉春手一颤，急忙弯腰去拂裤子上被茶水溅湿的水渍。

老干警一直关注着苏玉春的手。

手心容易盗汗的人手纹会更加复杂交错，紧张时盗汗更甚。

而苏玉春却恰好打翻了茶水，双手沾满了水渍。

老干警收回目光，看着依旧震惊未回过神的苏玉春的面庞开腔。

“他还提到了叫王友业的男人。”

“那个人我认识，他的上司施阳和我有些过节。”

小干警在笔记上写下施阳的名字。

大门轻巧，一行人看向走进来的魁梧男人，短暂的吃惊后和两名干警握手。

“我叫章容先，苏玉春的丈夫”

这回轮到两名干警吃惊，早些年只能听广播的时候，游泳健将章容先的名字如雷贯耳，最火的那几年说是华夏明星都不为过。

“他们说董钦倒卖黄金。”苏玉春忧心忡忡的向丈夫倾诉，后者也十分诧异，两夫妻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小干警负责去核实苏玉春的口供。

“苏玉春的人生能用‘一帆风顺’来形容，早些年就和章容先定亲，在屯里名声还不错，结婚后生了龙凤胎，以文科状元的身份入读黑省本地大学，承包蔬菜公司的钱确实来自京杭，而且第一年就转亏为盈”

女干警们深深的羡慕，她们咋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老干警眉头紧锁，“董钦呢”

“董钦最早在黑市卖烟酒，后卖过大米和自行车但是和苏玉春都没有关系，找不出任何一丝两人合作的痕迹。”

老干警蹙眉，踱步走向旁边充当审讯室的小平房。

“苏玉春参与当年的倒卖黄金，你们应该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