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酒味儿的清冽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宴清的脸渐渐由苍白泛上一层浅桃色。

那只手拂过她的左颊，从上到下，顺着她的眉眼，蜿蜒过她的唇角，再作势要往下……

动作又轻又缓，像是偶然路过她的一只蝴蝶，所经之处带来无法遏止的轻麻和酥柔，以及从心底徐徐升起的羞耻感。

宴清闭上眼睛。

面上的浅桃变成了能滴出血的红。

“霍骁，你听我说……”

霍骁没让她说。

他俯身，绯色的唇与她的落在一起。

唇齿间几经辗转。

宴清身形一僵，像是刹那跌入冰潭，却又被唇间的炽烈撩拨得热意渐起上了火山，冰火两重天间，她眉心拧起，待到他要吻上她的耳垂，她声音又清又冷，含着哑意“放开我。”

身上的人动作微滞。

她听见一声轻轻的冷笑，顺着耳廓钻进来。

宴清睁开眼睛，看到他在自己正上方，静静凝视她。

半晌，他说“不是我，对么？”

你醉酒时说出那般的话语，露出那般的神情，做出那般的动作。

不是为了我，对么？

那眼里的隆隆爱意，摊开双臂紧紧将他抱进怀里的珍惜，说出天真烂漫惹人怜爱的表白。

不是为了他，对么？

他，不是他。

对么？

宴清与他对视，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对，不是你。”

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宴清以为，像霍骁这样的天之骄子，一身傲气的男人听见她的回答会生气。

但是没有。

没有预想之中的勃然大怒。

她只望见他眼底深深的潭水，深不见底，却明明澈澈。

他说“我在你之前有过喜欢的人。”

他笑了，继续说“现在我知道，你在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人。”

“很公平。”

她不是说过，百因必有果，他的报应是她吗？

他伤过她，对宴翎动过心。

如今，他知晓她有过其他喜欢的人，现在似乎依然还喜欢着。

这是他的报应。

他尝到了。

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苦。

但他能接受。

他们很多事扯平了。

这是好事。

他起身，放开对她的制掣，声音清清淡淡的，“今晚我换其他房间睡。”

他进浴室，换了衣服出来，拿了些办公用的东西，走到门边，顿了顿，还是说“你还是醉酒的时候可爱些。”

哪怕醉酒的时候想的不是他。

还是要比清清醒醒一板一眼的她可爱百倍。

他已经打开门要出去。

宴清从身后叫住他，“霍骁。”

这一声唤起他心底浅浅的希望。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她抬起双眸，已恢复了一派平静漠然的模样，“我们之间的婚姻，也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吧？”

“婚前协议，你当初是被迫签的，里面很多条款都对你不利，这份协议作废，离婚时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霍骁站在门边，看着坐于床上的宴清拢了拢些微凌乱的发丝，对他说话。

她吐字清晰，语速不紧不慢，像在陈诉一件和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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