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会一点。”韩漠在花思慕抬起头刹那，温和地笑了。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的身上，韩漠笑着，似乎这样就不会有任何悲伤。

花思慕没有说下去。

盯着他的眼睛看。

蓦地，抬起手。

樱粉色的指尖轻轻落在韩漠的眼皮上，韩漠闭上眼睛。

“韩漠啊，不想笑就不用笑，永远不要勉强自己，你的嘴巴在笑，可你的眼睛在哭呢……”

韩漠感受到花思慕指尖的温度，和她一样的炽热的温度，正灼烧着他的眼皮。

烫得他鼻子发酸，想要流泪。

能遇到一个能看透自己情绪的人，该有多么幸运。

在花思慕移开手指后，韩漠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平复汹涌的情绪，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半晌，韩漠睁开眼睛，异瞳正对上花思慕黑白分明的杏眼。

这回是真心的笑，眼睛里荡起淡淡浅波，“没事，就挑你喜欢的。”

花思慕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乖巧地点点头。

……

女佣小雪是和奥斯薇娅同一批最早来到这里，从走私船上被解救下来，无路可退，这位救了他们一命的韩少爷又给了他们一条出路，准许她们留下工作。

小雪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也不知是何时形成的，可能被拐卖之前也有，但都无从查证，她受过太大的惊吓，对于之前的记忆零零散散，想不起来。

她的日记从来到这个城堡的第一天开始记载。

之前的日记几乎千篇一律。

流水账式记录韩少爷孤独而又无趣的一天。

2015.2.17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是农历春节，最盛大的节日里，这座华丽的城堡却像是被隔离在尘世之外，团圆，热闹，祝福是普通人的，而我的恩人什么都没有。

今天公司休假，他没有去公司，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除了吃饭的时间，他脸上没有喜怒，只有平淡，吃的量是正常的，他似乎很习惯这种孤独。

我和奥斯薇娅不敢接近，他是恩人，但我们彼此之间还不熟悉，也不敢冒昧打搅。

只在收拾碗筷的时候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恩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外面的天际被烟火映红，恩人转身，高瘦的背影在地上留下一块黑色的阴影。

……

2015.3.16

周六，韩少爷吃完早饭，就去了公司，直到深夜才回来，听广播说H集团有大波荡，具体怎么样也听不懂，但从主持人加快的口速和专家煞有其事的连线分析，感觉形势不妙。

但少爷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个人默默吃饭，似乎对他而言，表达情绪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后来我懂了没有倾听的人，表情就没有必要。

其实他才16岁而已。

……

2015.5.13

韩少爷他学校上课，下午回来吃了晚饭就去书房了。

……

2015.5.16

今天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因为一个女佣布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韩少爷把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后来还叫了家庭医生去给她身检查了一遍。

千医生说没问题，但少爷并没有开心起来，并警告家中所有人不能对他有任何的肢体上的碰触。

……

2015.7.15

上次碰到韩先生的女佣去世了，千医生检查后说是突发性猝死。

少爷安排人手厚葬，他没有去现场。

只一个人在城堡的最高处看了很久的落日，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