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孔意跟着乔晖一直猫在山里。

在黄成栋这个狗头军师的教育之下，孔意给父母打电话、发短信，撒娇耍赖，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原以为，偷偷领证这件事情，会让乔晖再挨一顿打，可是并没有哎。一番自作主张的大错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可是，年三十还没到，另一个大错误就来了。

年下，工厂里很忙，山上也很忙。健身房、火锅店那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白天，孔意压根儿看不到乔晖的影子，有时候半夜睡着了，他才抹黑进来，动手动脚一番。

孔意没有生活经验，这方面压根没往心里去。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孔意推着黄成栋的轮椅，穿梭在前院和后院，看着他像大总管一样，指挥着战友们忙活。厨房的活一直是陈班长管着的，他带着媳妇从四川过来，灌香肠、蒸腊肉，香味儿飘满前院后院。孔意推着黄成栋，冷不防胃里发酸，喉咙中涌酸水，梗着脖子缓了很久。

黄成栋静静地看着她，半晌，说：“走，回屋吧，这里冷”。

回了堂屋，他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说：“坐”。

孔意以为他棋瘾又犯了，笑着打趣他：“你还是学学象棋吧，军棋你又下不赢我”。

“过来”，黄成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摊上大事了”。

“什么？”孔意没听懂他的话。却见他伸手过来拉自己手腕，做出切脉的姿势，心中大惊。他静静地号了一会儿，说：“我学艺不精，不确定，让大乔再看看吧”。

乔晖将手中的方向盘捏的烫手，接了黄成栋的电话，他又喜又怕。

赶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吃饭，孔意没有胃口，不想去厨房吃腊肉，独自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吃老坛酸菜面。见乔晖跑进来，慌忙要藏。

乔晖走过去，嘴里说着：“吃这个干嘛？”说罢，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切脉。看她脸上一脸害怕的表情，笑笑，安慰她，“没什么事”。

“嗨，我就说嘛，吓死我了，黄成栋非要说我摊上大事了，哼，我找他去”，孔意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却被乔晖伸手搂住，亲了亲额头，“宝贝儿，你怀孕了”。

孔意呆若木鸡，身体战栗，“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乔晖搂紧了她，安慰道：“别害怕，让我想想”。

“我还要上学呢”，她的哭腔都出来了，“我怎么上学啊”。

“你快毕业了啊”，乔晖笑着安慰她，“咱们都领证了，这是合法的”。

“妈妈这回得杀了你”，孔意控制不住地战栗。乔晖搂着她，带她回了房间，扶她坐到炕上，扯过被子围住她，蹲下来，扶着她的膝盖，“是啊，我得跟妈妈商量一下，你身体这样，怀孕不容易，要慎重”。

说罢，抚摸上她的肚子，咧开嘴笑，“怎么这么巧，就一回”。

“什么？”孔意脑子还没转过来，“你说什么就一回”。

他坏笑着，“措施啊，就一回没措施”。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