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学(五)(1 / 2)

李之重家差点被定为富农,因他大爷给傅作义当兵,按照政策可以雇工一人顶替劳作,所以雇工一事略过。

还有他姥爷时任村贫协副主任,压下了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是李之重爷爷的亲姑舅(大舅家的长子)是陈国英(中统在绥远乃至整个西北地区的特务首脑,后去台湾),才堪堪避祸。

不过李之重二爷爷家可是跟上没少吃苦头,后代的入党与提干都受过影响。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据一些有心人不完全统计,在不受“成分和政审”影响后,地富资产阶级的后代大学入学率,远高于占比大多数的贫下中农、无产者与小业主子弟,看来穷这个属性影响智商啊。

郭老师安顿报完名的同学回教室大扫除,临时指定李之重负责,估计是给他大姐一个面子,还有李之重本身是上一年的班长。

小学一年级班长都是老师指定,李之重理所当然的出任,大姐甚至在一年级就把他入队的事解决了,俗称红小兵,期末还给了一个“三好学生”,当然成绩是必须的,不过总有点举贤不避亲的意思。

后来李之重才知道,那是吃不倒(打不赢,当然不是真打)她老娘的缘故,尤其还奖励两个作业本两根铅笔,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李之重出了办公室,打发三宝去买糖,他径直来到隔壁生活老师办公室领取了两把磨秃了的扫帚,一个变形铁簸萁,一个漏水脸盆,回到班级。

班内外已经有二三十个学生了,李之重跳上讲台,拍了拍小手,“静一静,静一静,”同学们疑惑中逐渐静了下来。

“郭老师让我负责大扫除工作,希望大家配合,表现好的我向老师汇报。”李之重拿腔作调地吼着。

看大家不说话,他又说“男生打扫地面打水搽桌椅,女生搽玻璃,另外卢晓茵你家近,回去取两块儿旧布过来,搽玻璃用,事后我和郭老师说,让她表扬你大公无私,开始吧。”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这点事根本不算个事,闹哄哄地干了起来。卢晓茵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飞快的回去取旧布。

桌凳被男生全部搬在院内,教室里两把扫帚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尘土飞扬,能见度骤减,原本准备搽玻璃的女生也跑了出来。

为啥不先洒水呢?教室地面是土地,洒水后一扫就和泥了,只能先扫,前面扫,后面有学生已经从井里打水回来了,拿着脸盆跟在后面洒水压尘。

“换两个人扫地,谁想去完成这最艰苦的任务,举手?”李之重在班门口煽情道。

“我,我,我……”望着一双双淳朴热切的眼神,他点了小眼和建平,两小子直冲教室,再有人替,死活不交出扫帚,一直到扫完为止。

正好三宝买糖回来,李之重把当时几个同学叫道旁边,包括建平,虽然这小子有些疑惑,还是跟了过来,一人一颗,发了七颗。

“回去不要说,”李之重叮嘱道。

“不说,谁说谁是王八蛋。”吃瓜的同学积极回应着。

“给额(土话我)咬一块儿。”“让额抿一抿。”分到糖的不可能独享,会有关系好的凑上来央求。

“没了。”不想给的把糖块藏在舌下,张开嘴说,遇上更狠的直接就咽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甜蜜带来的幸福是现在孩子难以想象的。

李之重把剩下的五颗糖直接右面装裤兜里,第一这是唯一不漏的一个兜子(农村小孩什么都往兜里装,弹弓用的石子是常备,所以兜烂得快),第二家里面有弟弟妹妹,糖是最好的礼物。

一假期的积累,倒垃圾的跑了六七趟,垃圾点是没有的,校门外小河槽倒了血霉。

渐渐地尘土落下,搽玻璃的布子也拿来了,女生们踩着凳子搽玻璃,没布子的用纸搽,男生轮流打水清洗桌凳黑板。

这时候的黑板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