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番外 【阳光】下的泡沫(1 / 2)

金枝斗花魁 迥乎 2406 字 2020-07-27

大学毕业后我就加入了申神集团,至今15年。当年我还坐在前台的时候,这是一家不到50人的小公司,我接待过苗总的面试。

苗总情商极高,用小恩小惠从我处交换了些许有利的情报。我看着她从涉世未深的业务员做到了雷厉风行、走路带风的业务骨干,又仅用了短短三年,从总监升迁至公司副总,成为苗总的副手——她是我所知整个集团晋升速度最快的一个。

苗总很仗义,升副总之际如约将我安排在自己身边。除了自认为看人准、懂得服侍好主子,我并没有其他天赋或特长,也没有活的更滋润的资格。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的我又何德何能呢?职场押宝得到了超预期的回报,我已经很满足。

看到过一份国外评论说,人们之所以拥护墨索里尼,因为他们害怕无政府状态。

而很多人向往自由,其实只是痛恨主子。

我对自由并无任何向往,似乎和苗总相处越久,这种奴性越强烈,我看她就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领导者。人类究其本质而言难道不都是群居动物吗?“自由”它本身说不清、道不明,是一种不安全状态,并不适合所有人,服从是最简单也最舒适的。

形式主义很重要。与其说神创造了人,不如说神是凡人最伟大的发明。就像公司会给每位新员工发一个假花小篮子,上面刻着公司lo,让他们从此变成“我们”当中的没有面目的一员,变成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任凭理性早已看出了这些东西的荒谬,但从俗为善,面对一个明知无意义的世界,我们也必须营造出某种神圣的秩序。在年会宴席的角落,注视着申总员工大会的慷慨陈词——他是说给台下的资方董事们听的而已,越是卑鄙的动机越是需要正义的口号,我们员工的内心对并不热切,甚至感到荒凉。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只要在这艘船上,枝蔓牵连,利益相关,大家互相想要保全,身份越是平等,也越是明白这种互相支援的义务,将日子按照常态过下去。

自从峙瑰取代我成为了苗总的身边人之后,越发崖岸自高,不可一世。透着高傲的眼神,令人发怵,我也未能幸免于她的轻慢。举手投足之间,她和苗总神似姐妹,但教义的天敌往往就是它的信众,神殿的祭祀不见得就是虔诚的教徒。

而后,她亲手杀死了女神。

今天,她毫无悬念地搬进了副总办公室,我被无情地赶到那个让所有人侧目的工位。

这个逼仄的空间就像一个下马威,坐过的都是有着显赫背景同时又是申总最想赶走的人,包括当年的申珺、早期的峙瑰。

回想起申派内斗的当年,申绥靠征服创造了新的政权,迎自己为新的“兽王”。胶原蛋白变了,脸也变了,丛林的规则变了,敌人也多了。

强壮的昆虫落入蚁群,自以为生而为王,但他们没有想到成群的蚂蚁使许多庞大的生物望而生畏。我们调教外人的第一步,就是在第一时间拉低对方的底线,对方越看重的,就是我们越要大力打击的。时间会耐心地驯化他们的性格,磨合他们的反骨。

从工位、组织结构、头衔、权限,申总重置了他们的身份,从贵族一下贬为流民,如果调教不成则改为冷处理,将沟通成本降到最低。

以理性抗拒了强悍的本能的独行侠注定很少,他们的结局无外乎从此地销声匿迹。

直到峙瑰出现,打破规律,将苗总取而代之后自己成为了兽群中的核心一员。

作为一个新人,当年的峙瑰与申珺同样地卓然不群,但又有着本质的不同。申珺长期以来只是纡尊降贵,毕竟集团有她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她不可能与之彻底撇清关系,她的行事风格迂回保守;而峙瑰则始终报以悉听尊便的态度,即便攀上了苗总的高枝,她依旧不屑于与其他任何人社交或兑现利益——这在我们看来是深入骨髓的冷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