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围猎场上(1 / 3)

每年秋季,天高气爽,皇室总要出来围猎,就在京郊的湘怡山边,名唤吐丽围场。

今年也不例外,皇帝发了消息,各家权贵都准备起来,该带人的点人,该带财的数财,一时间热闹非凡。

畴言打算带着补石去,先让皇帝见见他,日后提起解他奴籍的事情也不算突兀。

安宁世子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坐在大厅喝茶,一瞬间眼神就变得阴鸷起来,拿起手边的短鞭把一个奴隶打得遍体鳞伤。

外面风雨交加,长公主府还是一番平和的景象。

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补石的身体早就好了,畴言又请武师傅教他习武,补石学的很快,常常上午教了步法身法,晚上就能学会,武师傅常常自叹不如,过了一个月总是要请新人。

他的臂膀也愈发孔武有力,身形也愈发高大,畴言最喜欢被他抱着转圈圈,裙摆在空中飞舞,像是蝴蝶一样。

这天晚上,补石练着武,畴言就坐在旁边的秋千上,从草丛中飞出阵阵荧光,有些落在畴言手心。

“虫儿虫儿,我的补石好看吗?”

虫儿自然不语,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再抬头只看见补石棱角分明的面庞,“公主不如直接问我。”

畴言笑了,“好看,除了我皇兄就数你最好看。”

“和你的未婚夫比何如?”

畴言噗嗤笑了出来“你还吃他的醋啊?我只见过他一面,远远的望过他,不过瞅着他的眼睛漂亮,和你莫名相像,好奇怪,怎么会这么像?”

补石沉默不语,只是笑。

曾经听华雒说过,他们可能不是一个父亲,权贵之间的勾当,谁也说不清楚,既如此又何必在乎,只当过去皆是一场梦。

“补石也觉得殿下顶好看,是世上补石心爱。”

“殿下,”补石突然盯住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哪天你要是离开我,你就把我的心也带走吧。听它跳动,听它代我说爱你。”

畴言哈哈笑了起来,“不会啦,我们绝对绝对不会分开的。”

此时的畴言还是太稚嫩,不知道世间之事,从未绝对。

生离有时,死别,亦有时……

紫禁城。

第二天华雒早早起来,平静地为他整理衣襟,双手围着他的腰身,为他佩戴锦带,皇帝看着她头顶的发璇,伸手揉了揉。

自从她入宫,侍女就少了很多,离的也远,似乎不想她们打扰。

“妹妹十九?”

华雒点头。

“猜猜你的好哥哥几岁?”

“龙龄二十三?”

“不对,少了。”

“龙龄二十六?”

“不对,多了。”

“龙龄二十五?”

“猜对了,好哥哥奖你什么好呢,”皇帝突然动了心思“妹妹,想解除奴籍吗?”

华雒手一僵,立马就要跪下,皇帝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扶住她,不让下跪,只长叹气“行了,朕知道了。和她一样……”

锦带系好,又佩紫玉,紫玉佩完,又束金冠,墨丝如注,长身而立,华雒觉得皇帝的皮相真是绝顶。

莫名的想起了那日的月白色袍子,最后一句久久萦绕在心间“变天容易,变心难啊…”

良辰已到,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华雒本来是为皇帝牵马的,不过皇帝把她拉到马上来,双臂环绕着她,下巴放到她肩上。

华雒低唤“陛下……”

皇帝单手执缰绳,右手修长的指头勾起她腰间的书金令,“朕保佑你,不必怕。”

华雒就这样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与皇帝同乘一马,阳光明媚,却突然感到一道阴毒的目光,回头看是安宁世子,他鹰一般锐利的眼光像要把她撕碎,华雒不自觉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