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的伤没有大碍，只要注意休养，近段时间尽量别说话，过几天就会好的。”家庭医生收起纱布和药膏，一边开药一边嘱咐。

韩子琛的目光流连在伤口处，眼神既心痛又仇恨，宁波的事件才刚平息，宁柔居然又来挑事，真的当他不会发怒是么？

程艺馨也是愤怒的，但她有诸多顾及，比如程母的责怪和训斥，都是她忍让退步的理由，虽然她一贯喜欢睚眦必报，若是旁人敢这么心机陷害……

她叹了口气，这次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好了。

但没料到韩子琛不肯善罢甘休，势必要把宁柔关进监狱，非得帮她出这口恶气。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程艺馨嘴上假意阻拦劝说了几句，便再也没搭理过这事。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网上流传的监控录像，才恍然明白，那不是她和宁柔在天台上扭打争执的画面么，怎么就变成全国人民观赏了？

但随即又想到这是韩子琛的功能，他总是这样，嘴上不怎么爱说，但背地里默默为你准备一切，让人很踏实。

程艺馨沉迷于这种体贴入微的照顾，以及坚实有力的后盾，因此一时半会也没想到程家。

直至程母亲自给她打电话，指责为什么不放过宁柔，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

程艺馨没听完整就挂了，任凭手机震动个不停，也没心思再去搭理。

她仰着头，佯装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她也不是亲生的女儿，不然哪有人不心疼女儿的伤势，反而去可怜别人的。

低头摸了摸快要愈合的伤口，程艺馨故作坚强地笑了起来，反正都已经习惯了，无论什么都不能把她打倒。

只是再低头看书时，眼底多了许多落寞之色。

程艺馨没上班的这段时间，石灝在公司也是百无聊赖，尽管心里再记挂惦记她，都不好拉下脸皮，最主要的，还是梁雨薇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此刻石灝心不在焉地坐在餐厅，周围是优雅悦耳的钢琴曲，对面是温婉动人的梁雨薇，一切都是他曾经最喜欢的模样，只可惜如今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梁雨薇这么敏锐当然察觉到他的失态，勉强维持着笑容，试探着开口道“石灝，你今天怎么了？”

男人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私人世界。

梁雨薇脸色越发不好看，攥紧了拳头，胸口上下起伏着，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沉不住气了。

以前的石灝哪里舍得这么对她！

可是……如今是她卑微乞求原谅，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必须得耐着性子主动哄。

正好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梁雨薇抿了抿唇，状似无意地开口道“石灝，你知道艺馨最近在干嘛吗？”

谁知男人很快回过神，神情紧张地开口“程艺馨怎么了？”

梁雨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甲狠狠陷进手心，脸上的表情也是忽明忽暗，咬着牙不甘心地开口“我说，艺馨最近怎么没来上班？”

石灝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掩饰地摇了摇头，撇清责任道“她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然文吧

男人的态度显示他已经不耐烦，梁雨薇赔罪似的露出笑容，转移注意力地聊起别的话题，只可惜石灝没怎么兴趣。

梁雨薇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谁让她就这么一条出路了呢？

最后除了餐厅弹奏的致爱丽丝，两人什么都没记住。

甚至连送梁雨薇回家，石灝都显得有些不耐烦，不停地在看手表，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梁雨薇知道他是想去找程艺馨，但她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于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状似无意地开口“石灝，我们的孩子可乖可听话了，这么久都没闹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