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甄千鸿最想解开的谜题。

“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不是她和老爷的孩子！”周氏回，“您是她从外头抱来的！”

裴玥彤微惊，下意识看向甄千鸿。

甄千鸿双拳微攥，又问“从哪儿抱来的？”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周氏回，“我只记得当时的情形，那时是老爷外放济州府，一年到头，很少在家！那时夫人正好临产，可他也没赶回来！”

“夫人生下一个男婴，可才十来天，那男婴便了……”

“死了？”甄千鸿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原本的甄家二少爷，早就死了吗？”

“是！”周氏点头，“那个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气息微弱，当时接生的产婆，都说十有活不成！”

“不过夫人自是不肯放弃，一直求医问药！”

“但那孩子到底是体弱，勉强活了十四五天，便去了！”

“那男婴是在夜间去的，夫人当时悲痛欲绝，哭了一阵，却又莫名笑起来……”

周氏说到这里，眉头也皱起来。

“她当时笑得特别渗人，老奴还以为她是悲伤过度，疯魔了！”

“然后呢？”甄千鸿沉声问。

“第二天一早，她便带着我，抱着那个死婴出门，说是要去给婴儿瞧病！”

“我当时总觉得她是悲伤过度疯了，也不敢劝，只好这么由着她，然后我们便去了城郊的念慈庵！”

“去那里做什么？”裴玥彤好奇问。

“不知道！”周氏摇头，“老奴当时以为，她是去求神拜佛的！念慈庵是棠京最大的尼姑庵，又供奉着观世音菩萨，信女们常去那里上香祈福！”

“可夫人进了念慈庵，却并未上香，也未祈福，她径直进了一处院子，叫我在外头候着！”

“我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便见她又抱着婴孩出来了……”

周氏说到这里，那眼眸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裴玥彤和甄千鸿都不出声，竖着耳朵，听她往下说。

周氏咽了口唾液，继续道“她乍然出来，满面红光，咧着嘴直笑，我因为知道她是疯魔，也就没怎么在意，我们就又上了马车，离开了念慈庵……”

“在回去的路上，车子颠簸，然后，我忽然听到她怀中的婴孩哭起来！”

裴玥彤也吃了一惊“不是夭折了吗？怎么又能哭了？难不成是被什么人治好了？”

甄千鸿哑声道“她换了别人的孩子！”

“是！”周氏回，“她换了别人的孩子！那死婴出生十来天，见过的人不多，可我整日抱着，识得那眉眼模样！”

“我一听到哭声，吓了一跳，忙凑过去看，一看便知这孩子换了！”

“夫人一边笑，一边看着我说，从今日起，这孩子便是甄家二郎！叫我小心口舌，千万不要说错了！”

“我知道她行事狠辣，自然不敢拂逆她，当时就把这秘密咽到了肚子里，再也没敢多说一个字！就这么跟她回府！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那个孩子，是她从哪里偷来的！”

裴玥彤听得惊心动魄，追问道“那后来，你没有听到，京中有关丢失孩子的传闻吗？”

“没有！”周氏摇头，“按说，应该是有的，可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有谁在念慈庵丢了孩子！”

“那么，她就不是偷孩子，是换孩子！”甄千鸿笃定道，“她定是拿那个死婴，替代了别人的孩子！”

“可是，这出生十几天的婴孩，是可以认出来的啊！”裴玥彤困惑道，“而且人家活蹦乱跳的孩子，忽然就死了，人家肯定知道丢了啊！”

“呵……”甄千鸿咧嘴笑，“若是那婴孩的脸毁了呢？还能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