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神色清冷，悬在空中的手指清癯修长，仿佛还带着锋棱。

顾意怔愣片刻，还真就把脑袋缓缓凑过去了，澄澈的眸子里尽是迷惑，“操，咋了？”

两人挨得极尽，呼吸都能彼此相闻。

“你有根头发竖起来了。”黎池将手指轻放在他脑袋上，身上的白檀香丝丝缕缕。

“哦......”微凉的手指停在发间，让顾意霎时紧张起来。他掩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觉得头顶像是有片羽毛在轻轻搔弄着。

操，白年糕这是要帮自己抚平头发？

身子僵硬着，根本动弹不了。

正迷迷糊糊想着呢，顾意忽然感觉脑袋像是针刺般一疼，疼得他几乎要龇牙咧嘴了。

“好了。”黎池面无表情地拔下他那根呆毛，然后递到他眼前。

“......”顾意凄凄惨惨地捂着脑袋，顿时炸了。“操，老子头发竖起来，你抚平不就好了？”

他对疼痛向来很敏感，稍微有点痛楚就容易扯出眼泪。

“为何要抚平？”黎池疑惑地瞥他一眼，不由分说将呆毛放置在他摊开的小手上，“拔掉更快。”

于是顾意悲愤地别过脑袋，不再说话。

云行舟穿雾破云，在苍穹中急速而行。

见着小少年蓦地沉默下来，黎池有些不太明白。

他做事向来选择最干脆利落的法子，直接拔掉有什么不好吗？不过，通过方才顾意绘声绘色地讲了那么件事，他胸中的恶心之感倒是褪去不少。

不消多时，尚辞和云纤纤便回来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小舱口，将漏进来的光亮微微遮了些去。

坐在里面的小少年将眼皮掀开一条缝隙瞧了瞧，然后又默默闭上了。

“顾师弟，你出来一下。”云纤纤笑得如白莲般清纯，甚至贴心地将声音放轻，明显是不想打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黎池。

“师姐叫我？”顾意诧异地睁开眼睛，而后又叹气摇头，“我应该是听错了，毕竟师姐刚刚还说我此刻算不得云梦泽的弟子。”

“方才都是误会。”云纤纤笑意更深，整个人更是婀娜得如同清水白莲。“顾师弟，你不会怪我吧？”

操，老子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顾意膈应地抖了三抖，接着嘻嘻哈哈地耸起肩膀，“怎么会呢，只是师姐这声‘顾师弟’，真的让我受宠若惊。”

“......”云纤纤攥紧拳头，声音蓦然冷了几分，“所以，你到底出不出来？”

这位咸咸师姐，摆明了就是不喜欢自己。要是跟她出去的话，准没好事！

顾意转了转眼珠子，皮笑肉不笑地准备开口时，黎池忽然出声了。

“你找他何事？”

云纤纤朝他腼腆一笑，裙摆飘飘洒洒，“回黎师兄，是五长老找在寻顾师弟。”

五长老？

黎池凝神想了想，便是明白了其中门道。

虽然血魔之事的后续，诸位长老并没有与自己明说，他却也能隐隐猜到。

千年来，净化血魔的职责一直落在长明寺肩头。在血魔横行、戕害无辜百姓的那些岁月里，长明寺的佛使就是庇佑世人的神祇。因此若是有血魔的消息出现，各大宗派必须首先告知长明寺，这是光阴如何蹉跎都不曾改变的铁律。

但在十年前，长明寺便向仙门各家宣布，血魔已被彻底净化，不会再有人异变魔化。

事实也确然如此。

十年清平盛事，无妄无灾。

所以对于如今突然冒出的血魔消息，云梦泽的诸位长老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因而他们这一行人，明面上是去长明寺观佛典宴，实际上是在给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