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作妖的他(1 / 4)

“爷,该启程了。”张青走到狗爷身边说道。

他眉眼之间长长的疤痕,像是一道封条,压在他眼上,使得他这只眼睛看似睁不开,依稀透着辨不清的光。

狗爷颔首,“知道了,你先上船去吧。”

他还在等待。

望进茂密的林子里,缭乱在眼前的是那群狼狈到在沙石地上奔跑的嗷嗷叫的姑娘们,他没有理会。

自方才晋南笙离去,他就一直在等。同自己打赌,晋南笙会不会回头,会否在他将要离去的时候背上行囊随他一道走了。

身后悠悠地传来叶惊阑的声音,“有的人,望穿秋水,思念无涯,故人无归期。有的人,魂牵梦绕,辗转反侧,心口的梅枝终将为他人所折。有的人,情有独钟,欲许以海枯石烂,哪怕山峰平,江水倒流亦不会改一片痴心,然伊人不在水中央,任由满腔真情付诸东流。着实,可怜。”

“有的人,思之如狂,见之放浪,被雪岭之花打得半解一知,颠三倒四,七荤八素,千疮百孔。着实,可怜。”狗爷连头都没回,鄙夷地说道。

叶惊阑一时语塞。

“眼下大家都属于同一类求而不得之人,何必再逞口舌之快互相挖苦。”狗爷又说道。

叶惊阑可不这么想,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他也觉得自在乐呵。

“二姐姐,该走啦。”听得红楼在船上唤自己,樱之拉起云岫的手,用两只手的手心摸索着她的手掌。

她极目远眺,想要越过茫茫大海看到对岸的城。

那座,五月芳菲盛绽的城——扬城。

那座通往四方长亭曲径边上都种满了月见花的城。

樱之从未离开过这座岛,按捺不住心潮澎湃,一个劲地搓着云岫的手,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云岫冲她笑笑,“樱之,你再搓搓,今晚我便不用沐浴了。”

“嘿嘿嘿……”樱之抱着她的臂膀往上蹭,像是想到什么,傻笑了好一阵。

“你不同南笙姑娘道别吗?”云岫压低声音问道,生怕稍稍提高了语调被狗爷听了去,他又会忍不住地叹气,刚才他来回踱步叹息已是令人心烦。

想来,狗爷应当是很在意晋南笙吧。

樱之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了,她思虑数秒,费劲地扯起唇角,答道“今晨已和阿姊说过了,教她不用太思念我,我去玩个几日便回……”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去了就没有回来的说法,自此以汪洋大海为界,晋南笙在这头,她在那头。

挂念是一件使人没来由的会心酸的事。

樱之哽咽着环抱住云岫,“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喝到阿姊的鱼汤了……”

云岫想起那个喜欢坐在门前矮凳上捧着装乳白色鱼汤的陶碗,打着心满意足的嗝儿的姑娘,怅然若失。

昨夜她睡得很晚,并非她失了眠。

樱之老早便收拾好了她的小包袱睡下了。

晋南笙将摆香炉的桌子擦拭干净,虔敬地摆上新鲜蔬果,为惠姐儿上了一炷香,祈祷惠姐儿在天之灵能护佑樱之今后万事顺遂,无忧无虑。而后,晋南笙与她坐在芜杂的小院里,晋南笙双手撑着头,目光渺渺无落点之处。

在两人枯坐到凌晨之时,晋南笙将她知晓的事情如数告知云岫,当年她不是发了魔怔,而是潜力在那日得以激发,玉惠在怀胎过程中因思念亡夫情绪波动极大,胎不稳,碰巧便早产了。王嫂看见了双目猩红奔去求援的她,就一口咬定是晋南笙将惠姐儿吓至早产,可惜玉惠已死,没人能证明她的清白,一传十十传百的事儿就妖魔化了许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偏偏岛上的人可怜无父无母的樱之,把这事儿封缄在心。直到王嫂怒气冲天来砸门,捅出此事,她才深知百口莫辩的难处。她很清楚樱之的愿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