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君煜轩是真的看不太懂了，祁缙就算再理智，也最起码会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可是她现在却能云淡风轻的跟他说着关于这些事。而且她真能不管这些人，一视同仁的对待，这可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宸霆军，她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他们？

他又问“那席家呢？”

祁缙“按照律法处置～”

君煜轩想要的绝不是她这样的反应，他期待的质问，哪怕是她的冷暴力，他也期望看到她眼里能流露出哪怕一丝痛苦和脆弱，可是没有，她眼里附上了一层迷雾，他什么都看不清…

君煜轩“既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不如全部处死？”

她不会没反应的，席家可是世家，一家族满打满算也要近几千人，几千人的人命，她定然不可能全要了这些人的命。

她虽果决，可是公私恩怨分明，她恨席焕，却也不会折磨人，而是给了他一个痛快，从这里便能看出，她并非心狠的人，当然，除了对他，她便会变成这世间最冷酷的人，而对旁人，她永远都有一颗慈悲心…

祁缙确实犹豫了，她没想到君煜轩会这么心狠，他与席家没有任何仇恨，而且他利用了席焕，现在还想要席家所有人的性命，就算是律法，席家那些老弱妇孺，还有旁支的家族，那些家奴仆役，顶多也是流放，或者罚去做了罪奴，也不至于全是死罪。

她开口道“席家也不全是席焕一般的心思歹毒之人，还有不足年龄的幼儿，身娇体弱的妇孺，蒙在鼓里的那些家丁仆役，还是酌情处理…”

君煜轩满意的笑笑，他就等祁缙开口说这些话，这才是他想要的反应，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他不喜欢看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只会让他内心更痛苦，比她还痛苦，那他报复的意义在哪里，总要让她更痛才行…

“等你身子好起来，便要继任这缙云的王位，成为王上…怎能如此心软？我已经替你传过话了，明日午时，不论是老弱妇孺，还是幼儿孩童，席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他嘴角上扬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想要看她愤怒的样子，可是他又失望了。

祁缙只是笑笑说“既然你都决定了，还来同我说什么，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需要决定，便不用再来同我说了…”

他还没张口，祁缙下了逐客令，重新躺了睡下。

“你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他将空了的药碗端走，却始终想不通。

到底是哪里错了，祁缙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看懂了，祁缙看穿了他，也没有跟他想要演戏，也不说穿他，可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怎么想，她都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哪怕是流露出一丝对宸霆军的悲痛，对他的恨意也好，也不该是这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悲不喜。

究竟是她的演技炉火纯青，还是他算错了什么，她的反应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祁缙早就应该知道，君煜轩已经知道她看穿了他的图谋，所以已经没有在刻意想要隐藏什么，他已经打算撕开了面目，只要她想要护住的，他都要毁灭，所以她为席家的其他人说话，反而是等于亲手将他们推入了深渊。

可是她不论说什么，也救不了他们了，因为君煜轩想要的，就是刺痛她。

他们之间如今隔着太多的东西，曾经的误会与憎恨，如此多的人命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们再也没法像从前一样，只能这样在仇恨中纠缠，越陷越深，除非他们之间有一人死去，否则，这场报复永远不会有终结的一日。

君煜轩走后，苓雀走了进来，

祁缙一眼认出她就是祁婧文身边的怜梦。

那日在大殿之上公然陷害她的人。

她重新坐了起来，看向她“是你…”

苓雀向她行礼“奴婢见过公主…”